你不是说要去当黑暗哨兵吗（03）
终于到了内蒙古沙漠了，吴邪隔着窗往外看去，外面不再是一片黄沙荒地，零零星星的几块石丘，巨石在洪水中伫立。
全都是水，状况比南方的洪水还要可怕。
要在这洪水中捞出一个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。
就算科技再怎么发达，技术再怎么先进，在这天灾面前能做到的微乎其微。
救援机根本没有地方降落。
“张起灵在哪里？定位不是已经发过来了吗？”吴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“进行生命探测，这点简单事情不用我说了吧？”
天还是黑的，胖子的精神体海雕已经飞出了救援机。
海雕的视力很好，转了一圈就发现了黑暗哨兵。
“天真，不用了，我已经看到他们了。”胖子指了指远处的那块巨石，“他们在石头上面。”
张起灵在水淹过了他的脚的时候缓过神来，精神图景太多杂乱的信息让他几乎要崩溃了，他，他握着黑金古刀的刀柄，砸了自己的额头一下，力度大得已经砸出血了，用剧烈的疼痛感强迫自己清醒过来。
再不行动的话，自己和同伴都不会活到天亮。
得把同伴搬到高处去。
他撑着黑金古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，走到了同伴的身边，一把把拎起他的衣领，同伴的脸上全是泥水。张起灵丝毫不迟疑地给了他一拳。
“起来！”
同伴双手撑着地，手都浸在了水里，黑暗哨兵松开了拎着他衣领的手走向了其他人，同伴再次摔到了泥水里。
张起灵心里清楚，连他都被敌人的精神攻击伤到了，他的同伴状况肯定比他更糟糕，他一个人不可能在这洪水下救下所有人。能自救的人必须自救。
“还清醒的人把出了视觉之外的所有感觉都屏蔽掉！不想死的话，我们就要爬到这巨石上！”
巨石在一场雨之后变得极其滑，表面坑坑洼洼的小洞都是水，不爬上去就会被一定会被淹死，爬上去的话还不一定会被摔死。
张起灵把一个同伴绑在了自己的后背上，一手撑着黑金古刀，另一只手还扶着一个人，他得爬到高处去。
绑在背后的同伴精神图景已经被完全破坏，陷入了昏迷。
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，额头上的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，他也闻不到一点血腥味。
他还在往上爬，但是头脑却越来越不清醒了。
背后沉沉的重量，眼前一片黑，张起灵分不清自己在哪里了。
以前他和吴邪还在一起的时候，吴邪总是很喜欢趴到他的后背上，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，沉沉的重量和现在一样，但是用手捂住的眼睛还能通过指缝中看到一丝光，比现在面前的一团黑亮多了。
那一丝光，比太阳还要亮。
“吴邪……”
张起灵已经分不清背后的同伴并不是吴邪了，“吴邪你抱紧了，不能松手，等一会就安全了。”
“我不松开，你也别松开。”
“吴邪。”
这一念头占据了张起灵的整个大脑，他一步一步地爬上了巨石，好像当时吴邪玩了一天累得要睡觉，他只好背吴邪回家一样。
但是今天他不想让累了的吴邪睡觉，他好像几个世纪都没有和吴邪说过话了，更别提亲吻他的脸了。
“吴邪，别睡了。”
“吴邪，你和我说说话。”
说什么都好，你别不和我说话，难听的好听的都好。
天黑了。
吴邪看到张起灵的那刻心都要停止跳动了。在他的印象里，张起灵永远都是沉默强大的，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，根本不会想到他会有狼狈或者死亡的一天。
张起灵额头上的血都结痂了，眼睛半睁着却没有焦点，全身都湿透了黏上了泥沙土粒。
他不能想象张起灵是怎样把他的同伴都背上巨石的，巨石上一排扭扭曲曲的刀痕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！”吴邪眼眶一下子红了，“救人啊！”
“哨兵把人给拖上来，向导到静音室去准备治疗！”
救援机慢慢地靠近了巨石，胖子攀着绳索率先跳了下去，吴邪紧随其后。
这是胖子第一次看到张起灵，塔里唯一一个黑暗哨兵。
这么大的动静张起灵也没抬头看一眼，这么重的伤怕是把五感都屏蔽掉了。吴邪跳到了这个巨石上，熟悉的精神波动传过来张起灵才有反应。他把头抬了起来看向吴邪的方向，眼中没有焦点，“吴邪？”
他说了这么一句又把头低了下去，“吴邪。”
吴邪冲过去抱住他，“小哥！”吴邪割开了绑在张起灵凌乱的绳子，精神力慢慢缠绕上他的精神屏障，安抚住他图景内暴乱的信息风暴，“没事了，我带你去治疗。”
“我赶上了，现在安全了。”
“吴邪。”
“我在呢，叫这么多声，生怕人听不见吗？”
“吴邪。”
“别叫了，我听到了。”
胖子把那些已经陷入昏迷的哨兵扛到了肩上，一个一个送到救援机上，这些哨兵身上都受了重伤，怕是在之前经历了一场恶战。对于哨兵来说，身体上的伤并不算什么，精神屏障要是破损了的话，日常生活中庞大的信息都可以把一个哨兵给逼疯。
进行任务的所有哨兵的屏障都破损了。
“快把他们全部送到静音室！”
“天真，你背的动吗？”胖子不太相信吴邪的小身板可以搬得动一个大男人。
吴邪背着走了几步已经累得喘气了，“还是你来，我上去帮他修复精神屏障。”
胖子抓着张起灵的手刚要扛到肩上，旁边的人怒了，“胖子你干啥，你这样扛着他，他还不得难受死。”
胖子刚才都扛了这么多个人也没见吴邪说上一句，到了这位就开始心疼了。还能怎么办，胖子叹了口气，换了个舒服的扛法。
吴邪跟在张起灵的身边，用推车把他送入了静音室，胖子拦住了他，“天真，你今天不能再使用精神力了，你今天已经消耗过度了，我们这里还有其他的向导让别的向导去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
“吴邪。”胖子很少直接叫他的名字，“兄弟我不想待会回到塔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送去医院。”
“昨天可以，明天可以，但是现在不行。”
“你今天帮我做过一次精神疏导了，消耗太多了，还是说你想和张起灵一起住在静音室？”
“让别的向导去。”
吴邪站了一会才开口，“我去帮他包扎伤口，不做精神梳理。”
胖子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，“你自己看着办吧，我去帮其他人。”
吴邪把张起灵身上脏透了的衣服脱了下来换上了干净的白衬衫，几个月的拉锯战张起灵身上全都是伤，大伤小伤，吴邪简单地消毒包扎了一下。
哨兵想要彻底修好精神屏障，恐怕要在静音室养上好久。
吴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他前任男朋友的脸，五味杂陈。
一个向导走了进来，看到黑暗哨兵显然有些惧怕，她听其他向导说起黑暗哨兵的精神图景最为可怕，里面全是狂乱的信息风暴，就算是平静的时候也是一片荒野和垃圾。
偏偏张起灵长了一张性冷淡的脸，一点儿也看不出他的精神图景是荒野和风暴。
“他不喜欢别人靠近他的精神图景，简单修复一下屏障就好了。你小心一些，他的攻击力有些强。”吴邪提醒向导。
向导点了点头，控制着自己的精神丝靠近了张起灵的精神图景边缘，精神丝还没缠上一条就被里面的信息风暴撕得粉碎，向导痛得捂住头摔在了地上，恨不得立刻夺门而逃。
黑暗哨兵就算是昏迷的时候，也不容许任何人靠近他的精神图景。
吴邪也没有责怪那位向导，他揉了揉太阳穴又喝了一口甜甜的奶昔，想着可能待会下了救援机，他就要被胖子送去医院了。
精神丝绕上了张起灵的屏障，慢慢地补着上面的缺口，缺口里面的信息风暴撕坏了大部分精神丝，吴邪咬着奶昔的吸管不吭声，继续释放出更多的精神丝，快速地给张起灵做了精神梳理。
作用不大，但是足够他睡个好觉了。
小熊猫窝在黑暗哨兵的肩窝里睡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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